
來源頭條作者:陽光一笑花滿樓太元八年的淝水之戰使得北府兵聲威大震,謝安、謝玄、謝石等人也以此戰聲名鵲起,同時恒氏謝氏聯盟,雖在某種程度上保持了朝局平衡,但這讓皇室如何自處。晉帝司馬曜在慶幸半壁江山得保的情況下,也擔心謝氏會尾大不掉,會壓迫皇權。于是下詔以會稽王司馬道子為錄尚書六條事總攬朝政,一時司馬道子權勢大增,朝野內外為求進身之人紛紛依附,其中就有謝安的女婿,同時也是司馬道子王妃堂兄的王國寶。建康衛將軍府花廳,謝石,謝玄、謝琰等幾個人活躍于朝堂的陳郡謝氏子弟個個寬衫大袖,褒衣博帶,一派謝氏風流。大勝以及由此為家族昌盛帶來的巨大機會讓幾個謝氏子弟完全沉浸在喜悅之中,即便是年長的謝石也完全沒有意識到淝水戰場的風煙尚未褪去,一場來自朝堂的風雨即將到來。同處于花庭的還有個年青人,年齡與謝琰相仿,一襲白衣,神姿俊朗,年青人并未言語,只是聽謝氏叔侄閑談風雅,時而會淡然一笑。只是偶爾眉頭會現出一絲憂色。花廳有間內室,陳設雅致,平日里是謝安讀書靜養的地方。而此時,謝安正在與一名灰衣老者對弈,棋局正到緊要之處,只見謝安手拈棋子,沉思不語,良久也不見落子。旁觀的黑衣老者看得著急,不由得對謝安急道:“謝公,當斷則斷啊,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啊!”見謝安并不答話,又道:“皇帝明顯是猜忌謝氏了,功高震主,再加上王氏,桓氏,庾氏從旁推波助瀾,謝氏身處危局啊!““南兄弟,莫逼謝公了,事關家國,怎么能輕松地決定呢。謝兄身在局中,退有可能破家,進則必定亂國。上有司馬氏百般壓制,下有王桓庾三族虎視眈眈,稍有差池這剛剛大勝得來的太平局面轉眼便會煙消云散。”說話者是與謝安對弈的灰衣老者。“江南氏族本來也是我輩中人,可自從南渡以來,擅權專政也就罷了,畢竟司馬家的人不爭氣,但是卻為了權勢和家族利益內斗不休,全然不顧百姓的生計,國家的大局,更不要提北伐中原,平定天下,還我漢家百姓一個朗朗乾坤。好不容易出了謝兄這樣一個賢明人物,危難之時力挽狂瀾,本可一鼓作氣,北伐中原驅除胡虜,卻猛然又生變故,也難怪謝兄為難啊。”聽黑衣老者如此說,謝安欠了欠身,放下棋子,神態淡然地道:“責任在我謝氏,要不是我那個利欲熏心的女婿投靠司馬道子,捏造事實,局面本不必如此窘迫。我只是擔憂,如果我交權引退,謝氏還能保存多少實力以穩定局面。司馬道子庸人一個,無須顧忌,但是他那個兒子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啊。王氏一脈中王國寶,王緒之流,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可王恭卻是皇后的哥哥,又頗有幾分手段。萬一有什么變數恐怕就出在王恭身上啊。”黑衣老者不以為然道:“司馬家的人貪圖享樂,王家的人即使再有手段,可只要北府兵權在握,誰又能撼動謝氏分毫。”謝安不由得苦笑道:“南兄,朝堂不比軍中,我謝氏得司命府相助,創立北府兵,雖軍中骨干多有貴派力量,但其他門閥也沒少往里摻沙子,南兄莫忘了,我謝氏可以國家大局,黎民蒼生為計,他們可未必啊。一旦生亂,必起征伐,兗、青、冀、幽、并、徐等州恐為北虜所乘,難保平安,江南亦將因內部相爭而起戰亂,如此一來,你我苦心營造的良好局面必將崩壞!南兄,屆時,談什么家族,說什么國家,你我都將是罪人啊。”一席話說,室內三從皆沉默不語。半晌灰衣老者才說道:“謝兄,為今之計,與之硬抗是不行的,唯有避其鋒芒,另辟蹊徑了。”謝安問道:“屈兄,此言何解?”灰衣老者道:“謝兄莫非忘了漢高祖是怎么入主關中了嗎?”不待謝安回答,屈姓老者繼續道:“明燒棧道,謝兄請辭出鎮。暗渡陳蒼,謝氏子弟出鎮外番,而我司命府的北府力量隱藏待命,同時培養新力量。這樣既可保全謝氏,又可繼續掌控北府以待將來。”謝安聞言,沉吟片刻,長嘆一聲道:“當下僅此一策了。”說罷繼而又不由笑道:“皇帝也好,氏族也罷,都以為北府兵是由我謝氏的,誰能想到真正的北府力量在司命府。淝水一戰,我幸得二兄相助,得以大敗符堅。如今他們爭來爭去,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當真可笑至極。”三人相視一望,不由得哈哈大笑。謝安對著屈南二老者深深一揖,正色道:“謝氏一門安危就托付二位兄長了!”二十幾天后,謝安上表請辭出鎮廣陵,皇帝準之。兩年后謝安去世,朝廷下詔以司馬道子為揚州刺史、錄尚書事、假節、都督中外諸軍事,原來謝安衛將軍府的文武部屬皆撥入了驃騎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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