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來源頭條作者:漿糊夢吳畫剛吃完飯,就感覺胃里一陣翻騰,他跌跌撞撞沖到院外,大口大口嘔吐起來,腥臭的胃液里頭,居然是一團團正在蠕動的白色蛆蟲,叫人惡心不已。吳畫心中驚駭,而他的眼前仿佛也出現了一團蠕動黑影。他沖進房間,在斑駁的銅鏡前頭,一張慘白,沒有任何血色的臉映入眼簾。他扒開自己的眼皮,眼球上布滿了紅血絲,那些血絲甚至跟蟲子一樣,在蠕動。下一秒,蟲子便順著其眼皮,爬到了他的手上,他尖叫起來,并一把將手上的蟲子甩了出去……“道長,道長,你可要救救我啊,我,我好像撞邪了!”吳畫來到了村外的一個道觀當中,撲通一聲跪在了白云道長面前。這道觀里頭只有白云道長一人,他也是村里人,年輕時曾跟道觀里的師父學過道法,后來繼承道統,成了該觀的觀主,倒也有些本事,村里的白事都是請他幫忙主持的。白云道長自然認識吳畫,他可是村里出了名的神童,一切也都要從二十年前說起。吳畫所在的村子三面環山,交通閉塞,村里人基本上都沒啥文化,也沒啥見識。吳畫不同,他三歲識字,五歲頌文,七歲便能作詩,其父母省吃儉用,四處借錢,好不容易將其送到了外頭讀書。在外的吳畫,見識了許多新鮮事物,可以說是村里的驕傲。每次回村,家里都圍聚了不少人,聽他自己的經歷和外頭的故事。隨著年紀的增長,吳畫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每次回村,媒婆更是排著隊往他家里鉆??蓞钱媴s看不上這些鄉下女孩,一心想要找個豪門女,飛黃騰達。可人們不知道,在村里呼風喚雨,受人尊敬的吳畫,在外頭只是個不入流的小角色。正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村子外頭的世界,比他厲害的人多的是,別說豪門女孩了,就是平常人家的閨女,都看不上他。慢慢的,吳畫變得自暴自棄,開始貪圖享樂,并染上了賭癮,天天將父母省吃儉用供他讀書的錢,拿到賭坊揮霍??墒€九輸,吳畫很快就欠下了一屁股債,他不敢告訴父母,不過有個人,卻對他死心塌地,還會給他送錢。此人名叫盧珊,是吳畫的青梅竹馬。只是盧珊小時候發過一次高燒,腦子被燒壞了,人有點傻乎乎的,不過她最喜歡的就是吳畫,也喜歡跟在她屁股后頭。其父母死后,盧珊便一直跟著哥哥盧文相依為命。后來盧珊漸漸長大,發育的十分豐滿,村里那些老光棍們,就總是占她便宜,她也不記事,不知道誰欺負過她。盧文擔心妹妹,因此走哪都會帶著她。不過只要吳畫一回村,盧珊定會跑到他家,全村人都知道,盧珊喜歡吳畫,只是吳畫一直裝糊涂,還一直利用盧珊。只要錢被揮霍光了,他就回村找盧珊,并讓她給自己弄些錢過來。盧珊也從不拒絕,定會跑回家,找出家里哥哥藏起來的錢,拿給吳畫。這年清明,吳畫又回了村子,他心情煩悶,身上的錢又輸光了,債主也在外頭四處找他,吳畫累了,決定不再外出。村里到處都是燃燒的香燭紙錢,那味道刺鼻的叫人惡心。吳畫皺著眉回了家,結果一走到門口,他就看到了一個紅包,里頭放了足足五兩銀子,且背后歪歪悠悠寫著兩個字——盧珊。吳畫心里清楚,是盧珊又給自己送錢來了,她每次都會把錢放在這紅包里頭。平日里最多也就二兩,沒想到這次竟然有五兩。他很是高興,將錢揣進兜里便進了屋。奇怪的是,點燃油燈,屋子已經被打掃干凈,桌上還放著兩碟小菜。其父母都在外工作,家里就吳畫一人,他下意識的認為,是盧珊做的。他心安理得的吃了起來,吃飽喝足后,他便躺在床上沉沉睡去。迷迷糊糊中,屋門好像被人推開了,緊接著,被窩里好像鉆進來一個人。吳畫笑了起來,反手將其抱住。“想我了?”來者正是盧珊,自從盧珊發育的愈發豐滿后,吳畫就動起了歪心思,在一天夜里偷偷將其帶回了家。之后每次回村,他都會讓盧珊半夜來找自己。只是這次,吳畫剛抱住盧珊,就打了個冷戰,對方的身體又涼又黏,好像剛出過汗一般。不過吳畫也沒在意,熟練的將手伸進了其衣服里,折騰了一番后,他才心滿意足的躺在了床上,盧珊則一聲不吭的縮在旁邊。“盧珊,咱倆成親吧,我不走了!”“對了,你哥這些年生意怎么樣,你回去跟他說說,叫我跟著他一起干唄!”“盧珊,你咋不說話,是不是太激動了?不過我可要跟你提個醒,我家沒錢,這些年我也沒混出啥名頭,這成親的彩禮,你就跟你哥說,免了,再給我一筆錢,我也做生意去,咋樣!”“你還能生孩子嗎,你說咱都一年多了,你肚子也沒個動靜……”吳畫一個人絮絮叨叨不知說了多久,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他知道盧珊喜歡自己,也知道她最聽自己的話,再過分的要求,她都不會拒絕。睡著后沒多久,吳畫做了一個夢。夢中他聽到一陣敲鑼打鼓,吹嗩吶的聲音,好像是有人娶親。他好奇之下,出門想湊湊熱鬧,結果剛走到門口,屋門就被人一腳踹開,緊接著,一排排穿著白色衣裳的小人,一蹦一跳的走進了屋中,有的吹拉彈唱,有的則抬著一頂白色的轎子。吳畫被嚇得魂飛魄散,因為這些小人,全都是紙糊的。進屋后,他們圍著吳畫蹦蹦跳跳起來,甚至開始一個個往吳畫身上爬,吳畫想掙扎,卻發現自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怎么也動不了。那些小紙人瞪著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吳畫看,隨即竟咧嘴笑了起來。“接新郎嘍!接新郎嘍!”所有的紙人忽然高聲吆喝起來,下一秒,他整個人就被塞進了那白色的轎子當中,他嚇壞了,咬著牙不停掙扎。終于,腳下一滑,他整個人一哆嗦,從床上摔了下來,夢也醒了,一切都恢復了正常。吳畫擦去額頭的冷汗,環顧四周,發現盧珊已經離開了,他想起自己昨晚說的話,以為盧珊是回去跟她哥盧文商量去了。盧文不喜歡吳畫,好幾次都差點揍他一頓,都是盧珊攔著,因此這婚事能成不能,他心里也沒底。他起身伸了個懶腰,肚子咕咕叫了起來,他這才發現,旁邊的桌子上,已經擺好了兩副碗筷和幾碟菜肴,只是其中一碗是空的,一碗則是盛好飯的。吳畫沒多想,認為是盧珊做的,就坐下狼吞虎咽起來。吃完后,他出門轉移,可一天下來,他也沒見到盧珊。為此,他特意去了盧珊家里一趟,剛走到門口,他便看到盧珊家大門上貼著連個大大的喜字,他心中一喜,看來盧珊他哥已經被說服了,他跟盧珊的婚事估計成了。他上前扣響了大門,開門的是盧文,他一臉不耐煩的看著吳畫。“哥哥,今后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對我,讓我進去!”“進門就算了,你跟盧珊的事我都清楚,她晚上自會過去,你先回家吧!”見盧文不歡迎自己,吳畫也懶得熱臉貼冷屁股,轉身離開了。回家后,自家的桌上再次出現了熱氣騰騰的飯菜,他以為盧珊已經來了,四處張望,卻并未發現其身影。吳畫沒多想,坐下狼吞虎咽起來,他這才注意到,這次自己對頭的碗里裝滿了飯,不過筷子確實插在米飯上頭的,看起來跟上香一樣。吃飽喝足后,天已經黑透了,吳畫想要進屋歇息,可就在這時,他的胃忽然一陣翻滾,他沖到了外頭,劇烈的嘔吐起來,不知吐了多久,他甚至出了一身的汗。等他終于好受一些了,他擦了擦嘴,卻發現手背上有一只被壓扁的蛆。他低頭看去,自己剛剛吐出來的一灘灘胃液當中,居然出現了一團團正在蠕動的白色蛆蟲。他又惡心,又害怕,趕忙跑回了家中,而他又感覺到,自己的眼球前頭仿佛有東西在爬。吳畫連滾打爬的沖到銅鏡前頭,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臉慘白無比,眼皮下方,一條條身上布滿紅血絲的蛆蟲,順著其手爬到了他的胳膊上。吳畫尖叫著跌坐在地,不停甩動胳膊,想將那些蛆蟲全都甩飛出去,可那些蛆蟲卻越來越多,馬上就要將其淹沒了。“盧珊,盧珊你在哪,快來救我,我撞邪了,我撞邪了!”他大聲呼喊著盧珊,緊接著, 耳邊真的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抬頭看去,吳畫身后出現了一道黑影,他伸手抓住了來者的腳踝,發現她穿著一雙繡花鞋, 正是盧珊的繡花鞋,可她的小腿,卻長滿了黃色的尸斑,而他一使勁,居然直接將其小腿上的一塊皮肉撕扯了下來,露出了森森白骨。吳畫被嚇得魂飛魄散,大叫一聲便昏死了過去。昏迷期間,他再次聽到了一陣吹鑼打鼓的聲音,等他睜開眼,居然坐在一間新房當中,面前則坐著身著紅色嫁服的盧珊。吳畫很害怕,上前想詢問盧珊到底發生了什么,結果盧珊的腦袋,居然直接逆轉了一百八十度。吳畫抬頭看去,一張腐爛的不成樣子的臉,映入眼簾……“鬼??!”吳畫大叫一聲,猛地從夢中驚醒,外頭天已經打量,他渾身濕漉漉的,又黏又臭。想起昨晚所發生的的事,他頓時心驚肉跳,意識到自己可能撞邪了之后,他想到了村外道觀里頭的白云道長,他不敢耽擱,立馬收拾東西趕了過去。一進道觀,吳畫便撲通跪在了白云道長面前,祈求他救救自己,并聲稱自己撞邪了。白云道長聽后,讓其上前,隨即扒開其眼皮。只見其眼皮下方,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黑線,這是陰氣入體的表現。在了解到這些時日吳畫的遭遇后,白云道長臉色驟變。“吳畫,你這是被人配陰婚了!”“什么,配陰婚?您說的,不會是,不會是……”聽了道士的話,吳畫震驚不已。他想起那晚跟自己親熱的盧珊,身子又冷又黏,也不說話,家中莫名其妙多出的飯菜,和多出的一雙碗筷,插在飯中的筷子,迎親的紙人。盡管不愿相信,可事實擺在眼前。他祈求白云道長相助,可白云道長只留下一句:“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后,便下了逐客令。吳畫又憤怒又害怕,他再次來到了盧珊家中,開門的仍是盧文。這次不等他開口,吳畫便沖了進去,結果眼前的一幕,徹底印證了道士的話。只見盧文家中,掛著白幡和白燈籠,院中放著一口棺材,里頭躺著的,正是已經腐爛的盧珊的尸體。而在棺材旁邊,扎著一個跟吳畫長得一模一樣的紙人,上面還寫著吳畫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吳畫震驚之余,卻沒發現身后的盧文已經抄起墻根的鋤頭……等吳畫再次醒來,已經躺進了漆黑的棺材當中,他拼命掙扎,大聲喊叫,卻得不到任何回應。就在這時,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臉上,他心中一驚,緩緩轉頭看去,剛好跟盧珊四目相對,黑暗中,他好像看到死去的盧珊,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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